但斌

日子是苦的，但努力的心是甜的

我第一次發現自己，能向天邊靠近

地平線
作者：胡弦

是的，無法接近的遠才是真的遠，即便
它看上去很近——
你肯定嘗試過無數次了，用你無效的倒退和跟進……
是的，奔向天邊者從不曾得到迎迓。
而你若站定，它也會站定，並允許你看見
行走的人慢慢朝它靠攏……
——是的，我們相遇的地方，天空曾垂下來
觸碰大地，因為世間
除了它，其他界線都是無效的；因為時間
真的有一個虛擬的外延。
——是的，它不允許世界一分為二，沉睡的沙漠，
失蹤的峰巒，一直有人從那里返回，額上
鍥刻的曲線，和遙遠、無限都取得過聯系。
而鋒刃、杯口、街巷、廊柱的圓弧，則帶著
地球腹內持續的顫動，繃緊的琴弦
會演奏我們內心的潮汐……
——是的，那沉默的線，也是轉化成聲音的線，
可見，有呼吸，記得我們的願望和遺忘，
並能夠被聽取。

選自《沙漏》，長江文藝出版社

- 關於作者 -

胡弦，詩人、散文家，出版詩集《沙漏》《空樓梯》、散文集《永遠無法返鄉的人》等。曾獲柔剛詩歌獎、聞一多詩歌獎、徐志摩詩歌獎、騰訊書院文學獎、花地文學榜年度詩人獎、十月文學獎、魯迅文學獎等。現居南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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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想至少有一次，我們的努力能夠被記住
「留言」：曾經你的心被聽見的時刻

而人呀，是否要經曆過漫長黑夜
才會變得更好？
——胡弦《咖啡館》

每個人的一生中，至少會有一次，抬起頭來遙想遠方的地平線吧。

想象未來的自己，究竟會抵達什麼位置，是否能越過那條地平線？日複一日的刻度里，努力生活的意義，應否要大於這天地的循環？

追問之外，你一定也嘗試過無數次失敗了。“倒退和跟進”，奔跑或站定，卻發現任何姿勢都是無益的，地平線的遠是“無法接近的遠”。

這或許也是當下許多人的困境吧，“我曾發現向上攀登的那些年/多麼艱難，充滿焦慮。”（露易絲·格麗克《降臨山谷》）付出再多的努力，也無法接近地平線，無意間嘗了嘗日子，發現它是苦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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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然，日子並非總是苦澀，地平線也許意味著你必須到達的終點和盡頭，卻也無時無刻不預示著方向、轉機和希望。誠如詩中所言：“一直有人從那里返回，額上/鍥刻的曲線，和遙遠、無限都取得過聯系。”

你甚至會感激它的存在，像迷霧森林里一絲精確的光亮，只要你一抬頭，便能透過它辨認人生中的位置和形態，讓迷失了方向的心靈，從此有了此岸和彼岸。

就像“天才翻譯家“金曉宇，雖然對他來說日子是苦的，但在長途跋涉的道路上，他瞥見了遠方的地平線，將近18本翻譯作品仿佛一顆顆沁甜的糖，調和了他生活中的苦。

這樣的日夜，未來應該還有很長吧，在又一新年到來的時候，不如就暗下決定，無論地平線有多遙遠，都要耐心忍受種種考驗，努力過好每一天，日子再苦，也要讓自己的心甜一些。 http://t.cn/z8XuTo6